讲座丨王泉建筑的在场解读

2020-6-4 来源:本站原创 浏览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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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自:上戏舞台美术系

王 泉

北京交通大学建筑学院兼职硕士导师

清华大学房地产EMBA客座教授

国家一级注册建筑师高级工程师

华诚博远工程技术集团有限公司副总裁总建筑师

由上海戏剧学院主办、上海戏剧学院舞台美术系承办的国家艺术基金年度人才培养资助项目“舞台美术综合人才培养高级研修班”于年5月6日-6月1日在上海戏剧学院新空间剧场举办。

年5月30日下午,建筑师王泉先生以《建筑的在场解读》为题,在上海戏剧学院新空间为《国家艺术基金舞台美术综合人才培养》高级研修班的学员带来了精彩的讲座。

王泉先生从空间、细节、材料三个角度讲述了在场建筑的感知方式,又在建筑的温度与厚度、休闲性、民主性、象征性等方面与学员分享了他对建筑更深层次的理解。

在场的体验感

第一次去杭州的时候,西湖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感觉,因此不太理解所谓的“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西湖到底美在哪里。但当我坐在西湖的船上时,突然体会到了西湖的美,这和在岸上看西湖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这就是典型的在场感,一种进入到场所中的感受。如同在看一幅画时自己是局外人,而当进入到画面中就已经变成画的一部分,这时候在场感就油然而生。舞台美术亦是如此,在戏外看舞美和融入到舞美中的在场体验感是不一样的。

美国华盛顿越战纪念碑解释了“在场”。该纪念最后采用的是当时耶鲁大学建筑专业21岁华裔女学生林璎的方案。在传统观念中的烈士纪念碑一定是高耸入云,体现英雄气概的,但林璎的设计没有采用传统纪念碑的形式,而是以完全水平线条的方式,在广场上割开一个口子。其设计立意便是地球被战争砍了一刀,留下了这个不能愈合的伤痕。参观者顺着“刀口”慢慢往下走,一旁的墙上满满都是烈士的名字,到最低点再慢慢向上走,在沉重的氛围下完成吊唁的过程。

所谓建筑设计的高级是什么,是创造了空间的体验感而不只是一个外立面的形象,林璎正是创造出了震撼肃穆的纪念建筑的在场体验感。

在场建筑的非常规感知方式——空间

如图,是现代主义建筑的经典作品之一,是位于巴黎近郊的一幢独栋别墅。大多数人对于空间的界定一般分为室内空间、室外空间、灰空间三类,而用建筑师的空间概念,在这栋别墅里,有五类空间。分别是纯室内空间,有墙有顶有门有窗户,例如卧室、客厅、厨房等;纯室外空间;四周围合空间;三周围合空间;檐下空间。

四周围合的空间似乎在中国建筑中很常见。尽管从空间属性上看,同属于半室内、半室外的活动空间,但最大的区别在于中国建筑院落的等级森严,非常对称。

中国传统四合院

年前后,美术史发生了巨大变化,立体主义与风格派的出现对建筑也产生了深远影响。回想中国的传统建筑空间,基本上都是停滞的、静态的空间,但西方在现代艺术出现后,建筑也产生流动性,被称为“流动空间”。

柯布西耶本人不仅仅是建筑师,也是画家,他的画与当时的风格派吻合,他的建筑也与他的画高度匹配,且在建筑中擅长使用坡道。类似于提到的越战纪念碑,人在走坡道时的心理暗示和走台阶时是不同的。走台阶时,人会比较注意脚下的踏步,而走坡道时心情则会放松许多,这时候会注意到周围的风景,所谓步随景移,才能体会到空间的流动感。

柯布西耶的画作与建筑作品

建筑内的坡道

在场建筑的非常规感知方式——细节

建筑上的许多细节往往不易被常人发觉,但如果以建筑师捕捉细节的眼睛再看建筑时,会有豁然开朗乃至敬佩设计师的感觉。萨伏伊别墅的外墙并不是完全平整的墙,在开洞处有一个向内折的小挑台。这个看似细小的设计就带来了实际使用功能上的提升。另外,柯布西耶对于门的巧妙设计,在最易脏的门把手位置以黑色画出不规则的平面,在极具设计感的同时解决了实际问题。

窗边的小挑台

门把手的设计

另一经典案例为赖特设计的流水别墅。有两个设计细节往往不易被发现。第一,入口处有一注水流,水并不是从水龙头流出,而是从石缝中出来,极具自然感,而关键的地方在于旁边有一块吊着的肥皂。平时洗手时最尴尬的点就是永远都会有泡沫,每次用完肥皂总是希望把肥皂盒清理干净,但每天做这件事又可笑。赖特干脆就不用肥皂盒,直接将肥皂用一根绳吊住,整体像是一个软性的雕塑,极具艺术性又具有功能性。

第二,别墅中的窗户。传统的窗户一定是四周窗框,而流水别墅中的部分窗户一边直接与山石连接,玻璃与毛石融合为一体,这与有窗框的感觉完全不同。另一处为转角的窗户,正常设计时中间一定会有一根立挺,但这里没有。有无立挺对于站在屋内的人与自然的亲近度有着重大影响,这个特别小的细节就界定了这个空间中的人与外界关系的问题。

在场建筑的非常规感知方式——材料

材料是建筑师和舞美设计师都比较熟悉的部分,但今天提到的建筑材料不仅指传统的砖瓦,还有其他的。

这是我的工作室在山东做的一个小农舍,想强调的是其中材料的自然感。在这个设计中,所有的石头是真的石头而非假瓷砖,所有的窗户是人工手工焊的而非现成的铝合金窗,所有的钢梁、钢板、锈蚀铁板、刨花板都强调材料本真的自然质感而非机械感。

王泉先生工作室设计的农舍

再例如铃木大拙禅宗纪念馆,铃木大拙是日本有名的禅宗大师,他将东方的禅宗文化传到西方。水面的设计给人最深的印象。建筑本身功能简单,但水面营造出空间的肃穆、静谧,这对心灵的震撼力是其他材料无法达到的。水也是设计师用的建筑材料之一,这片大面积的水给整个建筑赋予了灵魂。

铃木大拙禅宗纪念馆

这片水大概只有三四十公分深,间隔十几公分会有一个泉眼,这个泉眼过一段时间会突然冒水,能听到声音,水的涟漪会波及到整个池子中,这也是设计的细节。动态的水,伴随着声音,都是创造空间质感的重要设计材料。在这个作品中,建筑已让步于水,周围都是山谷没有其他房子,所有的空间与环境都围绕禅宗这一主题打造,以强调禅宗忘我的境界。

我认为柯布西耶的朗香教堂是建筑史上里程碑式的建筑之一,它的历史成就很高。其中使用光线是柯布西耶重要的手段之一。除了通过大小不一的窗户透进的光之外,微妙的是屋顶与墙体交接处留出的狭缝透进的一条光线让身在教堂中的人感觉屋顶是飘在空中的。

勒·柯布西耶——朗香教堂

柯布西耶的另一代表作拉图维特修道院,同样位于法国。值得一提的是,柯布西耶在建筑的角上,设计了一个钟。作为修道院,钟声本身对于设计师来说也是重要的设计内容,建筑师同样设计声音,因此声音也成为了建筑材料的一部分。可以想像,在这片空旷的山野上,每天定时响起的钟声带给这座建筑何等的质感。

拉图维特修道院一角

建筑的温度与厚度

这两个词不仅代表物理意义上客观的温度与厚度,更多的是情感层面上的。首先是关于温度,工厂流水线生产出来的杯子盘子等等只是一个产品,和人没有关系,没有温度;而在一个工作坊中亲自手工制作的器皿带着人的情感与记忆,有文化与温度融入其中。

机械化生产的杯盘

手工打磨的杯盘

同理,建筑需要有人的气息,需要有人工记忆和情感,它不是一个机械化的产物。同是拉图维特修道院,这是上世纪50年代建的房子,技术没有现在发达。墙面处理粗糙的颗粒感富有力度,就像手工敲的盘子一般,带有制作者的痕迹,可以感受到工人当时的情感。

拉图维特修道院粗糙的墙面

对比柯布西耶的两座教堂,前者是朗香教堂内部,同样的粗糙中带有人工制作的痕迹;后者是圣皮埃尔教堂,这座教堂因财政问题在柯布逝世的第41个年头才最终完工,但这座教堂由于现代技术的发展显得太过光亮,50年代用的是木模板,进入21世纪已经全面开始用钢模板了。同样的建筑师,同样的设计,因为工艺的不同,呈现的感受就完全不同了,很难说这是进步还是倒退。

朗香教堂内部

圣皮埃尔教堂内部

日本的工艺讲求极致精细,是工业化的产品思维模式,没有了建筑空间手工制作的节奏和温度,没有了粗糙的触感和柔软。例如妹岛和世的作品,做得特别干净,甚至有些干净到无所适从。去过日本的朋友可能会有感同身受。简约的东西一定是严丝合缝,但生活是需要放松的,所以当下盛行的极简“性冷淡”风格对于以人为本的真正的生活来说是需要思考的问题。

无论是艺术还是人本身的生活,无论是建筑设计还是其他艺术,我始终认为烟火气尤为重要,不能全是冷淡的简约的。某些情况下,科技的发展不一定能带来情感的体验,产生心灵震撼的一定是带有温度的产物。

其次,关于厚度。温度是建筑需要有它的随意性,而厚度是建筑需要有它的历史性。国内有太多地方为了业绩,将老房子全面拆除却又以模仿老房子的形式建新房的例子,这是把城市的历史记忆与厚度都给抹煞了。

上海水舍酒店的设计值得称赞。在原来外滩边上一幢破旧的老厂房基础上,设计师并未将其全部拆除,而是在旧的部分保留的基础上加上新的设计。建筑内部随处可见原来老房子保留下的砖瓦与墙柱,新的吊顶与旧式地板共处同一空间,这种对比使建筑有了纵向的历史感。

我自己的设计中体现了这一理念。在二手别墅的改造中,使用明确的新旧相叠的设计方式,白色为旧的部分,金属为新的部分。旧的部分打算采用红砖、白墙的地中海风格,新的部分用比较极端的法国进口钛金板材料,产生强烈对比。我给设计起了一个名字:叠舍,英文名为PasttureHouse(=Past+Future)。室内采用同样的概念,旧的部分延续传统地中海风格,新的部分加入波普等时尚前卫的元素

建筑的休闲性

休闲性也是当下中国建筑较为缺乏的观念。国内建筑师不管是对于传统文化的弘扬还是新建筑创作的理念,都太过于认真严肃,仪式感太强,其实缺乏生活本身的随意性,缺乏一种放松的状态,应该更多的思考去做一些释然的建筑。上文提到过的日本建筑与法国建筑,前者一丝不苟后者天马行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前者算是严肃的而后者是释然的建筑概念。

提到建筑两个字,在人们脑海中一定觉得它是一个结果而非半成品,但建筑师库哈斯的设计就别具一格。荷兰鹿特丹当代美术馆,露出的工字钢梁,完整的树枝作栏杆,都极具随意性。内部吊顶的霓虹灯是没有尺寸要求的偶发性安装,墙面涂料只刷了一遍,这种随意的状态也是库哈斯后来对建筑空间和建筑材料的一种设计手法。但这只是表面看到的部分,其平面包括整个交通体系,都是对之前建筑观念的一种颠覆。比如它融入了城市的概念,建筑中的路不仅是建筑的通道也是城市的一部分,人可以通过通道进入建筑也可以不与建筑发生关系,穿过通道走向城市的另一边。这使这座美术馆不仅是建筑的一部分也是城市的一部分,解决城市的功能问题。

美国建筑师弗兰克·盖里在20世纪70年代末对自家住宅的改造也是全然颠覆了传统建筑概念。单看建筑外表,让人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已完工的项目。建筑的形态、形体、材质、色彩等构成十分复杂,这在70年代就是颠覆性的变化,引起了人们对审美意识的变革。盖里提出的这种建筑概念,后人将其归结为解构主义。

我在设计北京的工作室时也采用了相似的手法。扶手栏杆没有采用传统横平竖直的形式,而是由几块画板自由拼搭;亲自打磨不规则的不锈钢桌子等等,意在强调建筑的休闲性。

建筑的民主性

相较于休闲性,建筑的民主性可能稍显敏感。还是举例国外建筑,德国斯图加特新国立美术馆坐落于市中心边缘的一个坡地上,建于老馆旁边。它既有古典的平面布局,也有现代元素的构成韵味,给人以耳目一新的感受。设计师同样为建筑留有一条道路通向城市,不进入建筑,这就是一条城市道路。作为国家美术馆,它对社会是开放的,多样的休息区域是公民即使不买票也可以享受的。建筑为社会与公民提供了开放性公共空间,这是建筑民主性重要的一部分。反观国内公共性建筑的广场,大而空,并没有考虑到人的尺度与舒适性。

台北表演艺术中心由OMA建筑事务所设计,即将完工。这座看似随意的建筑由三个主要体量构成,包括一座可容纳人的大型剧院及两座分别可容纳人的中型剧院,三个体量不一的剧院部分嵌入到由波浪形玻璃包裹的正方体中,既可相互独立又可在特殊情况下打通连接。这种布局方式让剧院能够独立自主的发挥功能。

另一妙处在于整个体量被抬升,中心体块让街道空间延伸到建筑上下两部分当中,逐步地划分出不同功能的剧场。这种将城市街道引入建筑的方式让所有市民都能进到“公共环路”中,这是一个建在建筑内部的户外庭院,因此不管有没有买票,所有人都能进入表演艺术中心内部,此时这个区域担任了城市花园的功能。市民还能在这一区域观看到通常在剧场中无法见到的排练室和技术空间,这种设计让观众有机会充分体验戏剧的创作过程,促进更广泛的交流。

建筑的象征性

所谓的建筑的象征性通常分两种:一种是国内普遍存在的建筑行政性,例如某个城市需要建设一个乒乓球集训中心,那么它的外观就会无限接近做成一个乒乓球拍子的样子;另一种是偶发性的,外界对于建筑想象的样子其实并不是设计师的真实理念。

北京T3机场在象征性上的成就很高。在北京设计一座建筑,可以借鉴或隐喻的意向很容易想到中国龙和北京故宫。北京首都国际机场3号航站楼从空中俯视就犹如一条巨龙,形成了充满整体动感的建筑体量。主楼双曲穹拱形屋顶好似龙脊,这里的钢网架由红、橙、橘红、黄色等12种色彩起伏渐变而成,如同彩色云霞托起腾飞的巨龙。屋顶上正三角形的采光天窗,从远处看,犹如巨龙身上的鳞片。另外,除了在颜色上暗含有故宫的概念,柱子的设计也有相似之处,整体体现出一种民族精神。

库哈斯设计的中央电视台总部大楼一直被媒体、公众戏称为“大裤衩子楼”,但其造型本身饱含设计师的寓意。上世纪50年代,因城市用地的逐渐紧张,开始出现“空中城市”的畅想。库哈斯是一名永远将目光指向未来的建筑师,他反思高层建筑的现状并考虑其未来的发展方向,最终在这里提出了对摩天楼的新见解。

此次设计不再是通常作为单栋的摩天楼向空中追求绝对高度的怀旧形式,而是将整个项目先分为两栋呈倾斜状的主体塔楼,然后在空中通过一个悬挑的空中拐角将两座塔楼相连,同时在地面通过一个与空中拐角方向相对的地面拐角将两栋楼连接起来,形成一个巨型环状建筑,并将自身融入环境之中,激活了当地区域,是当代摩天楼的全新诠释。

这个巨环形象也来源于建筑自身功能的需要。库哈斯将其建设成为一座电视媒体社区,摆脱传统高层建筑电梯为核心的垂直交通带来的楼层之间的孤立,将整个大楼组织在三维环形之上,从而加强了人与人之间紧密的交流与合作,进一步促进中央电视台的凝聚力。

有着相似理念的中国建筑师马岩松,曾带领他的工作室投标广州市政府要做世界第一高楼的项目。规划要求只能建米,但是政府就想要第一高,所以马岩松设计了一个米的建筑。但其实还是米,米上去又米下来,米还是从地面到地面。这只是一个玩笑式的设计理念,但马岩松意在表明他“任何城市想把它的自信建立在简单的建筑高度上是很愚蠢的”这一观点。

再反观中央电视台总部大楼案例,在建成后乃至现在,仍备受争议,其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其耗资巨大。判断建筑成不成功,是否经济省钱是一个判断标准,但绝不是唯一标准。就如悉尼歌剧院,从开始到完工,造价翻了13倍之多,但这一建筑落成后为整个国家带来的效应是无法用钱估量的。例如中央电视台总部大楼解决了交通问题、城市密度问题等等,是一个很成功的建筑。

撰稿:王祎晨

审稿:叶皛

拍摄:张译月

责编:卫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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